第1章 我穿成了凶手 溫魚懵了,她沒想到——自己一覺醒來,就成了殺人凶手。 她看了看自己身上的粗布衣裳,又看了看離她大約一米開外,已然巨人觀化的屍體,最後又看了看手裡握著的短刀以及刀上的血跡。 一時之間,竟分不清到底哪一環更操蛋。 溫魚一直都是個倒霉孩子,可她也沒想到自己能這麽倒霉。 她是市局最年輕的女法醫,再加上她腦子聰明驗屍技巧高超,可謂是順風順水,可惜還沒來得及接受褒獎就光榮猝死在了工作崗位上,再一醒來就到了這個地方。 這應當是個小河灘,潮濕的青苔黏膩惡心,蛇蟲鼠蟻在角落歡聚,那具已經巨人觀了的屍體仰躺在不遠處,劇烈的臭味刺激著她的鼻腔。 屍體已經完全腫脹起來,看不清五官,更難以分辨出這人是男是女,只能看見一大坨迸發的脂肪,兩隻眼睛完全脫出眼眶,頭皮勉強掛在腦門上。 溫魚思索片刻,結合一下自己現在所處的位置和握著的刀,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凶手,她得先確定一下。 她把刀放到地上仔細端詳片刻,確定這是一把刀身約10厘米的短刀,可能是用來防身的,刀刃處有血跡,但顏色呈鮮紅色,可以斷定是幾個小時內的新鮮血跡。 但款式很奇怪,看著不像現代的東西。 難道我穿越了?溫魚摸了摸隱隱作痛的後腦杓,正要撐著地站起來,身體的記憶突然狂潮般洶湧而來,她一時臉色發白,然而根本不給她反應的機會,記憶強勢插入大腦,並快速流動起來。 溫魚,無父無母,二八年華,她一個孤女只能在山上撿點柴火之類的去集市上賣錢,她沒念過書,不識字,也不會繡活,一個小姑娘活的萬分艱難。 就連溫魚這個名字都是她自己起的,因為她某天很想吃河裡的魚。 “可我怎麽會在屍體旁邊?”溫魚更迷惑了。 這個倒霉孩子昨天如往常一般在山上砍柴,結果剛走到半山腰就被人一棍子從背後打暈了,再一醒過來,身體裡就是現代的法醫溫魚了。 值得慶幸的是,自己肯定不是凶手。 一個人從死到巨人觀化起碼要七到十天,除非自己的腦子有毛病每天跑過來和屍體睡一塊培養感情,要不然怎麽著她都不可能是凶手,況且那刀上的血跡很新,應該是凶手故意誣陷她的。 她心下妥帖了不少,走到屍體旁邊察看,不得不說,一個人檢查巨人觀實在有點困難,無數隻綠頭大蒼蠅烏壓壓的覆蓋在屍體上,其密密麻麻程度足以把密恐患者當場送走。 她左手捂住口鼻,一腳踩在漆黑油膩的屍水上,蒼蠅被她嚇住,稍微離屍體遠了點,然而她正要再看看時,不遠處忽然傳來腳步聲,並且腳步聲繁雜,來者甚眾! 說時遲那時快,浩浩蕩蕩走過來十幾人,皆手持兵甲魚貫而入,站定之後便不再有動作。 而正中間一男子身量英挺,五官俊逸,華袍加身,光是站在那裡便滿身的桀驁貴氣,令人不敢直視,更重要的是,他衣角上繡著金色蟠龍紋。 溫魚心裡咯噔一下,不管哪朝哪代,皆是皇族才能用龍紋。 她隱約感覺現在似乎有些不妙。 正中間那人瞥了她一眼,那目光冰冷地不含一絲溫度,他側過頭,輕描淡寫地對身旁護衛道:“把人帶回去。” 溫魚心一下就提到了嗓子眼,很快就有官差要上來抓她,溫魚連忙邊躲閃邊道:“我不是凶手!你們抓錯人了!” 一個官差冷冷地道:“人證物證俱在!還敢狡辯!” 哪來的人證物證,屍體也算人證嗎!你怎不說你自個是人證呢! 溫魚還想再說話,官差直接一鞭子抽了過來! 她立馬就不掙扎了。 雖然她心想你們腦子是不是缺點什麽,但不遠處的屍體已經巨人觀了,如果在這裡起了衝突,不小心碰了顛了那屍體,它炸開了那所有人都得惡心十天半個月。 於是,她放軟了語氣,對那個長得很好看的頭領:“這位……大人,我也是被人誣陷的,不如您先冷靜,容我解釋一二。” 頭領不搭理她。 溫魚已經被一個官差鉗製住了,她也沒掙扎,反而緊張兮兮的盯著那邊正把屍體往擔架上抬的其他官差。 溫魚出言讓他們小心一點,但沒人搭理她,他們都覺得她是凶手。 溫魚只能在心裡默念阿彌陀佛,保佑他們能自覺手腳輕些。 但這個世界,大約總是天不遂人願。 她看見抬屍體的官差第四次由於實在忍不住而乾嘔的時候,心裡已經對十分鍾後會發生的事有了預感。 她見那個長得很好看的頭領眉頭緊鎖,真心實意道:“這位大人,您還是趕緊跑遠些吧。” 屍體在河灘邊上,三米開外是一條小河,因為搬動的關系,似乎比剛才更加膨脹,四肢都泛著油光。 果不其然,一人手抖,擔架一顛,就在這時。 ——噗嗤。 明明只是非常輕微的氣流聲,但溫魚卻似乎感覺到了什麽,她猝然回頭望向擔架上的屍體,只見屍體腹部詭異的往上一頂。 空氣仿佛都寂靜了一瞬間,護衛還不明白發生了什麽,下一秒只聽見溫魚大喊一聲:“快跑啊蠢貨!” 但已經太遲了。 只見溫魚突然玩命掙扎起來,她掙脫了官差,隨手拽過一個離她最近的人,玩命狂奔起來,與此同時擔架上的屍體由於腐敗到了極致,在空中直接發生了爆炸! 嘭一聲悶響,紅的白的綠的四散開來,幾個離的最近的護衛被人體組織澆了滿頭滿臉,每個人的臉色都跟死了親爹似的,足以令人升天的氣味登時爆炸般湧入鼻腔。 溫魚腦瓜子嗡嗡的。 她伏在地面上,不知過了多久才逐漸恢復視線,而那位被她拽住狂奔的幸運兒,正是那位要抓她的大人,跑的時候兩人就挨在一起,現在溫魚直接替他擋了大部分爆炸噴出來的人體組織。 但盡管如此,他現在的臉色只能用黑如鍋底來形容。 溫魚一張嘴就想吐,硬生生忍住了,認真看著他道:“你看你,不聽老人言,吃虧在眼前吧。” 那人:“……” 她一肘撐在地上,回頭看向滿地的蛆蟲和綠油油的蒼蠅以及屍水,自己背上全是屍體爆炸的黏液和人體不明組織。 溫魚掙扎半晌,最終還是沒忍住,罵出了聲,“早就叫你們輕點!” 官差們驚魂未定,但不得不說十分敬業,搖搖晃晃站起來走向屍體,他們忍著惡臭,從屍體兩腿之間腐爛的內髒中捧出一物。 “小侯爺…這裡有一個嬰兒!”護衛幾乎是邊乾嘔邊說話的。 小侯爺本人還沒來得及做出反應,溫魚已經滿臉震驚,“死者是個男人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