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流神针

各种天灾接踵而来兵痞匪患横行的乱世,骑著毛驴逃荒的风韵贵妇,为了一个窝头袒露身体的飘零姑娘,挨冻受饿的邻家小妹,插著草标自卖自身的花季少女,路边奄奄待毙的绝望村姑……     能帮助她们逃出生天的,只有穿越而来的医科大学生手里那枚小小的金针。

作家 沐轶 分類 奇幻 | 57萬字 | 189章
第一章 女乞丐
  暮色黃昏。
  中醫院會議室的門口,莊輝跟其他幾個同學,在樓道裡,一個個縮著脖子,雙手插著褲子口袋裡,緊張地望著會議室緊閉的大門。
  莊輝是中醫大學的學生,他們在這所中醫院實習。今天,是實習結束的日子。醫院的大夫們正在裡面商議他們的實習鑒定。
  等了好久,門打開了,一個面無表情的醫生站在門口,用同樣沒有任何情感的話說:“進來拿你們的鑒定吧!”
  幾個同學魚貫而入,進了會議室。
  桌上,放著他們的實習鑒定。他們各自找到了自己的那一張,然後一起鞠躬感謝,一邊看著一邊往會議室大門外走。
  莊輝也在低頭看自己的實習鑒定,他只看了幾行字,就呆住了,嘴角原本的微笑,露成了苦澀。
  他的室友名叫冷慶,諧音的外號叫愣青,也是因為他有些大大咧咧愣頭愣腦的。他已經看完了他自己的,鑒定寫的不錯,他很滿意。便笑嘻嘻湊過來:“我看看,實習老師怎麽誇讚你這個咱們醫科大的高材生的!”
  剛看了幾眼,他笑嘻嘻的臉頰,很快就因為驚愕而僵硬了,一把搶過了莊輝手裡的鑒定,轉身快步進了會議室,衝著莊輝的實習老師說道:“常醫生,您給莊輝的鑒定是不是寫錯了?”
  常醫生肥頭大耳的,人到中年,顯得很富泰,他坐在長長的會議大桌子後面,眯著一雙小眼睛,眼睛下面大大的眼泡松松垮垮的鼓起,象另外長了一對眼珠子似的,看著很別扭。他咧嘴一笑,露出參差不齊的黃斑牙,伸出胖胖的手掌抱住雙肩,左右搖晃著轉椅,望著冷慶:“怎麽了?”
  冷慶把鑒定放在他的面前,盡量擠出討好的笑容:“您看這句:‘書本知識比較豐富,但不懂變通,有時自以為是。’這,這,嘿嘿,我們實習生沒有什麽臨床經驗,自然是不會變通的。這個我們也都知道,不過,別的實習老師都沒有這麽說啊。我們以後真正當醫生了,就知道變通了。”
  “那證明我沒有說錯啊!”
  “這句話是沒錯,關鍵是後面一句話,――‘有時自以為是’,這個……,嘿嘿,應該是老師寫錯了,能不能給改改?”
  常醫生哧的一聲笑,抬手捋了捋梳得原本就整整齊齊的大背頭:“不好意思,我是一個實事求是的人,不喜歡弄虛作假。”
  “我沒讓你弄虛作假啊。老師……”
  莊輝在身後拉了他一把:“算了!冷慶”
  “算什麽算?”冷慶轉頭瞪了他一眼,“你這樣的實習鑒定,哪個單位敢要你?”
  常醫生淡淡道:“既然知道這個結果,當初就不該自以為是!”
  莊輝濃眉微蹙,嘴唇動了動,沒有開口。
  冷慶盯著常醫生:“老師指的是莊輝給那個頭痛病人針灸的事情吧?”
  “知道就好!”
  冷慶忍住怒火,繼續用討好的口氣說:“那件事我們幾個實習的同學都在場,那個病人頭痛四年了,現在每天吃一把的去痛片都沒有用。您先前診斷是膽經鬱熱,針刺雙太衝、雙丘墟、雙足三裡,雖然當時頭痛大減,但是,過不了多久,病人又痛起來了。您一直治療都沒有治好。那天病人來複診,你恰好又出去辦事去了,病人頭痛得要撞牆,我們都沒有辦法。莊輝看他可憐,所以才給他針灸治療。他換了穴道之後,一針見效!隨後你不也幾次隨訪,都說頭痛再沒有發作,說明莊輝的治療是對的啊。”
  “他的治療?”常醫生肥厚的嘴唇吐出一聲冷笑,“他一個實習的學生,有處方權嗎?有治療權嗎?搞清楚,他必須在我的指導之下,才能給病人看病!”
  “可他沒有給病人開藥啊,隻是放血和針灸,針灸是莊輝的強項,他的針灸課的成績是滿分!全年級就他一個!別的科目也都是優等,每學期都拿一等獎學金的……!”
  “所以自以為是啊。記住,年輕人,什麽時候都要低調!不要太猖狂!”
  莊輝緊皺的眉頭慢慢打開了,上前一步,望著常醫生:“那病人頭痛難忍,其他醫生說是您的病人,他們不好接診,都不願意接手診治。可是您當時出去辦事去了,一直沒有回來。那幾天,我跟隨您給他看病,知道他的病因。但我從你的選穴上看覺得您辯經可能有問題,我仔細查看過,病人具體的疼痛是在耳後手少陽三焦經所過之處,應當針刺左側中渚穴,同時在關衝穴放血。您先前的辯證和選穴有一些問題,所以效果不太好。我改變穴位針灸後,治好了他的劇烈頭痛,而且幾次隨訪得知一直再沒有複發。說明我的治療的確是成功的。”
  “成功了又怎麽樣?你一個實習的學生治好了我一個從醫二三十年的老醫生治不好的病,很了不起是吧?可以很囂張很猖狂了是吧?成了神醫了是吧?”
  莊輝淡淡道:“我知道,我是實習生,沒有處方權,不能給病人治療,所以老師的批評我誠懇接受,但是,老師認為我自以為是,態度猖狂,我不能接受!我以為,一個醫者,應該有一顆仁愛憐憫、救死扶傷之心。――病人當時頭痛得非常的厲害,幾次用腦袋撞牆。甚至有疼痛休克的跡象,我才給他治療的。而且我有充足的把握。如果這件事情再從頭來一次。我還是會給他治療。這是一個醫者的本份。”
  “醫者?嘿嘿,哈哈哈,”常醫生很誇張地仰天大笑,隻笑了幾聲,就突然停住了,滿臉的譏諷,“好啊,我倒要看看,你拿著這樣一張實習鑒定,能去哪個醫院當醫生?好了!你這位救急扶傷的神醫可以走了,我這裡不歡迎你。――出去!”常醫生站了起來,胖胖的手臂朝著門口一指,怒喝。
  莊輝伸手拿起桌上的實習鑒定,舉起來,盯著他,慢慢地,撕成了碎片,散落在了他的面前,轉身,大踏步地往門外走去。
  “你什麽態度!姓莊的,你給我說清楚……!”常醫生衝了過去,撞翻了幾張椅子,甩開了幾個醫生的阻攔,一直衝到莊輝身後,揮舞著拳頭。
  莊輝站住,轉身,背著雙手,冷冷看著他。
  一旁的冷慶乾笑兩聲,對常醫生道:“想動手?常醫生,我好心提醒你一下,這位莊輝,可是我們省大學生運動會的武術全能冠軍!”
  常醫生縮了縮胖胖的脖子,馬上把拳頭放下來了,道:“誰要打架了?我隻是讓他說清楚……”
  莊輝淡淡一笑,瞧了一眼桌上的碎片:“我想我已經說的很清楚了。”說罷,邁步走出了辦公室。
  常醫生氣得臉色鐵青,一臉肥肉亂抖,卻不敢發作,隻能望著莊輝遠去。
  莊輝走到醫院門診樓的台階處,幾個同學追上了他,一邊寬慰他,一邊低聲議論著這件事該怎麽辦。
  冷慶回頭低聲嘟噥道:“他自己醫術不行,也不讓別人行,什麽玩意嘛!”
  一個女同學低聲道:“我聽說,那件事情讓常醫生面子掃地,那個頭痛的病人逢人就說他的頭痛常醫生怎麽治都治不好,讓莊輝這個實習的學生給治好了。搞得他很沒面子。醫院的醫生都偷偷笑話他。”
  “所以他打擊報復,公報私仇啊!”冷慶恨恨道, “不行,這件事情不能算完,我們去找科室主任去!不行就找院長去!這中醫院不是他姓常的開的,是國家的!總有說理的地方!走!找醫院領導去!”
  另一個同學道:“聽說院長到外地開會去了,科室主任請假了。都不在。”
  “我說呢,他怎麽敢這樣囂張。原來是趁著主任、院長不在啊!莊輝,別擔心,我們一定給你找一個公道!”
  其他同學也紛紛點頭。
  莊輝苦澀地笑了笑:“謝謝你們,先回去!”
  天已經漸漸地黑了下來。幾個同學又寬慰了他一番之後,便分開走了。
  莊輝在路邊小吃店買了一籠小籠包當晚飯,用小塑料袋裝著,拎著一邊吃一邊往公交車站走。到了公交車站,公交車還沒有來,站上沒什麽人等車。
  他不經意地回頭看了看,見車站後面的人行道上,趴著一個白發蒼蒼的老婦,微微有些發福的身子匍匐著跪在地上,衣著很破舊,不停地磕頭,她的面前,放著一個同樣破舊的瓷碗,碗裡有幾塊幾毛的零錢。人行道上的行人來往如梭,卻都如同激流中被礁石擋開的水流一樣,紛紛避開了那乞討的老婦。
  莊輝咬在嘴裡的半口小包子停止了咀嚼,他有些遲疑,要不要給這乞討的老婦一點幫助。終於,他走了過去,站在老婦面前。老婦似乎感覺到有人在她面前,便抬起頭望著他,眼神中滿是期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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