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电话中好生安慰过郑叔,顺便再次告诉郑叔,这场戏唱不唱的好都没有关系。 关然终于松了口气,可算是有个好消息了。 千万要保持下去! 挂断电话后,郑叔严肃的环视众人:“你们都听到了吧!” 小关是个多么好的姑娘。 明知道钱有可能打水漂,却还是坚强的安慰他们,他们还有什么资格退缩。 郑叔那严肃的表情令众人纷纷垂头不语,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好的人。 他们真心觉得,如果不好好表现便是对不起对方。 短暂的沉默后,原本沉默不语的老张忽然说话:“我一会可以在群里同老伙计们宣传一下。” 这些人平日里都与他有些交情,偶尔还喝个酒什么的。 只要开口邀请,总不会连五十块钱都不愿意出。 其余人也纷纷点头:他们这些人少的在横城几年,多的在这混了几十年,谁还能没点朋友了。 有些观众股过来,他们也不至于太丢脸。 至于唱什么戏... 沉默了很久的梅姐忽然说道:“要不咱们来段与时俱进的吧!” 有史以来,京剧都是人写的。 只是近两年愿意写戏的京戏大家越来越少,现在能唱出来的都是些老段子。 他们的基础功夫不如人家,倒不如唱些新段子。 这样一来,服装道具也就不用愁了。 新段子没有对比,就算因为紧张跑了调,别人也听不出来问题。 倒是可以讨个巧! 郑叔也听懂了梅姐的意思,可他的表情中带着一丝迟疑:“新戏这么容易写么?” 梅姐神秘一笑,忽然从包里抱出一个厚厚的文件夹:“这些年,大家平日里随便编的戏词都在里面,我觉得可以找个合适的主线将这些戏文穿起来。” 看着梅姐那诡异的笑容,郑叔:“...”梅大姐,你和我说实话,你到底在暗中窥伺我们多久了。 当人无所事事的时候,便会发现时间总是过的很快。 今天是周四,关然蹲在菜市场,望着水箱中的活鱼发呆。 距离表演还有六天,可她的钱却还没投资出去。 这两天,关然想过很多办法。 可剩下的七千块钱,就像是一块粘人的狗皮膏药,牢牢的黏在关然的银行卡里。 不管她打什么歪主意,010都会及时出现,甩给关然一张黄牌。 听说那七千块如果花不完,就会变成自己的负债,关然的表情越发狰狞。 艹,就这么屁大点的钱,怎么就花不出去了呢! 在这期间,郑叔还邀请过关然参加他们的彩排,却被关然拒绝了。 这是真不能去,京剧有什么好听的。 万一中途睡着,被郑叔发现她就是个忽悠,郑叔还不耍着花枪打她一顿。 好吧,耍着花枪打她不重要,如果郑叔他们撂挑子不干了。 她上哪找这种只花两万来块钱,就能把她当成大老板的大爷大妈。 她总不能满街去找“来自父亲的回忆”吧! 更雪上加霜的是,她的钱已经花不完了。 可小丁却还要过来插上一脚。 小丁昨天给她打了电话,声称老板对她的善心行为非常赞赏。 虽然折扣不能再给,以免破坏了规矩。 但是老板愿意在私底下包五十张票,邀请所有员工去看戏。 也算是给关然增加些人气。 听到小丁的话,关然眼泪都出来了。 原本两万三的支出,三抹两抹已经变成了两万,现在又要买她五十张票。 这老板如此善良为什么不去捐赠希望小学,干什么偏偏要同她过不去。 听了关然的质疑后,小丁的反应倒是相当平静:“你说的是哪一所。” 他们老板确实有这样的习惯。 关然:“...”现在的老板都这么内秀吗,为什么她碰到的那些都是喜欢克扣员工工资的。 知道自己无法拒绝对方的“好意”! 关然开始在心里盘算着,如何将剩下的七千块钱投出去。 许是关然的表情太过专注,卖鱼的大姐手拿笊篱,虎视眈眈的望着她。 像是害怕关然会忽然扑进鱼缸一般。 前思后想了很长时间,关然觉得还是应该从郑叔那边将钱花出去。 于是,她掏出手机想着问问郑叔是不是还有其他需要。 见关然动了,买鱼大姐警惕的向鱼池边走了两步,似乎是在观察鱼池中是不是有死鱼。 察觉到大姐情绪的变化,心知对方应该是想差了,关然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刚想说她不是在这等死鱼的。 却见大姐手起笊篱落,刚刚还快乐吐泡泡的大鱼直接翻了肚子。 关然:“...”好劲道! 下一秒,就见大姐熟练的将鱼捞出来上称,给关然报出一个卖死鱼的价格:“二十一块,要不要切片。” 这一番行云流水的动作,看的关然心里发懵:怎么连卖鱼大姐都变得这么壕了。 就在这时,一个抱着孩子的阿姨溜溜达达的走过来:“花妹,怎么臭着一张脸,今天又被老板骂了。” 被称作花妹的女人嗯了一声,随后走到鱼池旁,再次手起笊篱落。 伴随着飞溅的水花,又一条枉死的鱼被花妹捞了起来。 目睹全程的关然:“...”要死了,这花妹的老板还真是个冤种。 那阿姨咧嘴一笑:“我就喜欢你这个小暴脾气。” 关然:“...”你确定自己不是在扶着傻子上墙。 说话间,花妹之前给关然称好的鱼忽然动了一下。 花妹也不含糊,直接拎起鱼尾,将鱼重重摔在桌案上。 伴随着一声闷响,那鱼彻底不动弹了。 花妹则抬起死鱼眼,阴森森的望着关然:“二十一块,你到底要不要切片...” 那幽怨的声音听得关然直起鸡皮疙瘩。 这花妹当真不干人事,简直就是她梦想中的员工。 到时候,只要她对花妹的态度差些,估计花妹自己就能成功帮她完成任务目标。 只是不知道对方能不能接受每个月30块钱的工资... 许是关然的目光太过执着,花妹抬头与她平静的对视:“这鱼你到底要不要。” 不要的话,她就将鱼放回水里,说不定还有救。 关然则对花妹笑的一脸诚恳:“你有什么愿望么?” 虽然一定雇不起人,但她说不定能从对方的心愿中找到灵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