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南异闻录

女子原本倾国倾城的容颜如今已经完全扭曲了,她的面容停留在死前饱受折磨痛苦不堪满面泪痕的模样,除了泪和凝固的汗液,还有一些凝住了的污痕黏在她乱七八糟的头发上。她圆瞪的眼睛已经彻底失去了生气的光泽,恐惧却像疤痕一样留在她干枯的眼球上。

作家 免费阅读 分類 都市 | 60萬字 | 142章
第51章 山下有变
    傅羡君的眉头压了压,奉真总觉得他是真生气了。果然他立刻提着刀就追了上来,奉真不敢托大,捏了个飞燕决加速脚程转身就跑,往巡照最可能经过的地方跑去。一边跑一边摸出符往后抛去,随着咒语念成,傅羡君必须斩破一层无形的障碍才能继续前进,但这对他的速度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影响。奉真能感到肚子上火辣辣地疼,她知道再不遇到帮手她只能回头用这把古剑和敌人硬拼了,这是她无论如何不想看到的局面。

    正在她快要绝望的时候,不远处突然传来大呼小叫的声音,奉真头顶突然被一片不祥的红光笼罩,瞬息即使,她抬头看去认出了在夜空中陨落的鸿翎灯,那是观中有人遇到危险情况时发出的求救信号!放眼望去,奉真眼见一群亮闪闪的火把迅速上了台阶往这边来,她顿时振奋起来,脚下速度也快了几分,尽全力往人群方向赶去。终于她的努力没有白费,本来手持火炬的人也是往她这个方向来的。

    “喂!”奉真朝着道友们撕开嗓子吼道,“帮个忙!有人盗剑!”

    然而她的声音在接近的一片匆匆脚步声竟然显得尖细又无力,有人看了她几眼,然而没有人为她停下脚步或者做点什么,奉真回头望去,追赶自己的傅羡君早已不知所踪,奉真急的跺了跺脚,然后随手揪住了一个路过的道友就喊:“这位道友,侍剑阁出事了,有人盗剑!”然而那人一脸嫌弃地用力甩开她的手还回了句:“山下才出大事了呢!别在这添乱!”

    愕然中的奉真被某个跑过的道士推了一把,踉跄几步差点摔倒,她不懂为什么这么严重的消息却没人信她,她看起来像个骗子吗?山下出事?山下出了什么事为什么要放急救信号?

    奉真脑子里乱作一片,她看了看手里的宝剑,还是决定先赶回侍剑阁看看。

    想着她就行动起来,反正她也不信傅羡君还敢呆在这儿,刚才一准是见有人来了直接转身跑路了,可这剑无论如何得送回去,一看就是镇观之宝级别的东西,奉真可不想担这“一不小心弄坏了”的罪名。

    走着走着她就见着对面几个气势汹汹的道士走了过来,他们全都穿着高阶弟子的道袍,一个个面目冷冽不似善茬。奉真莫名其妙地心虚起来,脚步也不由得慢了下来。

    “你站住!”一个道士这着她凶巴巴地吼道,“手上什么东西!”

    奉真给吓得浑身一个激灵,嘴巴也结结巴巴起来,她确实不知道这把剑叫什么,只好弱弱地听话站住脚步,颤巍巍地把宝剑捧出来。

    几个道士走到她跟前一看,个个大惊失色。

    “郝师兄,这确实是切玉剑!”一个道士指着奉真手中宝剑喊道,“怎会在这道姑手里??”

    郝师兄……奉真心里头抖了一抖,偷偷瞥着这眉目冷峻眼神锐利的道士,观里头姓郝的道士很少很少,其中最有名的就是剑侍们的头领郝连英郝师兄。

    郝连英一把把切玉从奉真手里夺了过来,对左右道:“抓住她!”

    还没等奉真喊冤几个剑侍就左右包抄拽住了她两边胳膊牢牢钳制住了她,奉真被攥得胳膊生疼嗷嗷叫,但并没有人因此哪怕侧目一下。

    “确实是切玉。”郝连英确认了之后动作立马变得小心翼翼起来,他平捧着剑交给一边手下叮嘱道:“好生捧着带回侍剑阁,我处理了此人就赶去。”

    “是。”那道士接了剑谨慎捧着,招呼了几个人就离开了。

    “你们想找偷剑的人吧?”奉真急切地左看右看边看边大声喊,“我知道是谁偷的!”

    “有意思。”郝连英眯了眼走近几步,一股无形的魄力压得奉真腿肚子打颤,“你说?”

    “是那个经常来观里看诊的傅大夫傅羡君!”奉真松了口气,大声喊了出来,“刚才我跟他交过手,你看我肚子上的伤,就是他砍的!”

    几个剑侍举着火把凑近了些,郝连英皱眉看了看奉真腹部漫出的血迹,接着冷笑一声说:“若剑果真是你盗的,你受伤的缘由可多了去了。”

    奉真急急喘了口气又问:“你们来的路上都没看见傅羡君吗?他刚刚才跑掉!”

    “没有。”郝连英冷冷道,“我们从侍剑阁来此地,看见的就是你拿着切玉。”

    “可我是从傅羡君手上夺回的切玉!我的剑还扔在侍剑阁门口不远呢!”

    几个剑侍对视了一眼,奉真就知道他们肯定有人看见无主之剑了。

    “观中制式剑多了去,那把剑也未必就一定是你的,可有人在场看见你和傅羡君了?”郝连英又追问道。

    奉真吞了口唾沫,艰难地摇摇头。

    “没有?没有人证?”郝连英皱着眉头质问。

    “师兄,如今情况复杂紧急,我看我们先莫要在此人身上多费力气,她既拿不出人证物证,我们就先将她带去寮房关押,等山下事了再作计较。”郝连英身边一个国字脸的道士站出来拱手道,郝连英垂眸想了想,点点头,然后做了个走的手势,喊道:“你们两个把人带去寮房,我带人先去山下看看。”

    奉真左右两边两个道士领命,拖了奉真就要走,奉真一边挣扎一边朝着分道扬镳的郝连英喊道:“郝师兄!你信我!快去缉拿傅羡君,他一定跑不远!”

    然而头也不回的郝连英显然压根没把她的话听进去,奉真徒劳地喘着气被扭送走,离郝连英他们越来越远。

    “老实点!我告诉你,那几个倒在侍剑阁的道友全身毒入骨髓,醒转了也还动弹不得,你既然拿着切玉定然难辞其咎!别废话了乖乖等着郝师兄来料理你就是!”扣着奉真右边臂膀的道士凶神恶煞道,奉真眨了眨眼,问:“他们醒了?他们没看见傅羡君?”

    “根本没有!”左边的道士也朝着奉真耳根子吼了句。

    怎么会这样……奉真顿时陷入迷茫。

    于是扭来扭曲的奉真就被一路拖到寮房,跟那里的看守道士交代过之后,她就被关进个巴掌大小的小黑屋,屋里除了一扇窗子,满地稻草之外再无其他。奉真被推到地上后,使劲嗅了嗅满屋的霉味,深深叹了口气。

    *

    他艰难地提起脚又塌了一级楼梯,不得不停下脚步喘口气,随着灼重的呼吸几滴鲜血从喉管处被逼了出来,滴滴答答地落在台阶上。他抽出一只手,弯着腰撑住了上一级台阶免得直接趴在地上,然而此举也是远水解不了近渴。全身都快散架的他会趴倒在地上也是迟早的事。

    又咳出几口浓血后,他强撑着站了起来,大门马上就要到了,再坚持一下……

    于是他抬起灌了铅一般的双腿一级一级往上抬腿挪动,双眼皮不住地打颤随时都会闭上。他抬起疲累无比的胳膊掐了个静心决,甩了甩头保持清醒,继续往上走。

    眼看着又要跪下,他不得不再停下脚步,撑着膝盖喘口气,脑子里又开始轰鸣,视野里都被血色染红了边缘,更加模不清起来,隐约听得两人对话,他却无法听个清楚。直到那十几个手持火把的支援道士赶到跟前扶住了他,他这才松了浑身的劲跪倒在台阶上。

    “道兄!道兄你怎么样了!”

    他意识不清中一手抓上右边那人的肩膀,把那人吓了一跳。

    “快去……通知掌门……妖孽……要攻山门……”

    “什么??”几个道士吓得面无血色,“道兄你……”

    “快去!”他挤出剩下的全部力气猛地抬头冲着那人一吼,吓得那人浑身一抖,结结巴巴道:“这不是祁……祁……”

    说完他膝盖一弯再也支撑不住跪倒在地,又吐出一口鲜血,滋啦一下洒在门前台阶上,还冒着热气。

    “废什么话快去!”这守门道士使劲将手一摆催道,“我来带祁师兄回去!”

    “那谁来守门?”有人问了。

    “哎呀山下大乱了还守什么门,你们几个,都跟我来!”带队的道士蛮横地拂了质疑,带着人往山下走。

    说完那小道立马转头跑了上去,另一人搭了他胳膊艰难地将他扶起,走上台阶,终于进了大门。

    虽说已经深夜,但这个不大的房间里还是挤满了人,范阳子坐在床边给病人搭了把脉,才回头对坐在一边的掌门说:“已经给他服下汤药,看脉相情况已经稳定,醒来也该是不久的事了。”

    他话音未落,床上那人就发出两声痛苦的咳嗽声,顿时屋内你众人的视线就全都被吸引了过去。

    “徒儿,徒儿你感觉如何?”范阳子赶忙凑近了去观察祁连韶的情况。

    “师父……”祁连韶眯着眼看了看他,视线猛地一转,落到范阳子身边的掌门身上,立刻挣扎着爬起来,“掌门,弟子有事……”

    “你安心躺着吧,”掌门叹息道,“你如今伤成这样,已经到了五内俱焚心脉寸断的地步,还是不要妄动了。”

    “可……”

    “山下的事老夫听说了,已经派遣首座弟子带五十名精英下山巡查了,如今你说话没有大碍吧?”掌门抬了抬下巴问道,祁连韶舒了口气,点点头:“没问题。”

    “那你先来说说,对方来头多大,阵势如何?”掌门发问时,一双眼里闪出精明的光亮,祁连韶见此情况就知道对方依然胸有成竹,便顺了口气说:“数不清的妖兽,四只年幼的凶兽,八名结阵的术士,还有苍焰带着他的七刹印到场。”

    “苍焰?!七刹印??”范阳子不由得失声,“他竟也出动了?”

    “是。”祁连韶咬着牙道,“饕餮啃缺了玉皇钟,苍焰用七刹印里少说有八千万凶灵,他已经释放了一半从缺口进入了终南山。:屋里响起几声倒吸冷气的声音,掌门依然保持铁一半的冷静,又问:“那你又是如何受伤的?”

    “弟子与其余十名道友身陷四凶阵,却伤亡惨重,除了弟子,无一生还……”

    “无上天尊……”范阳子不由得念了句至尊压压惊,“徒儿,你能回来就好啊……”

    “我能活着回来是因为……”祁连韶握了握拳说,“他们想生擒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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