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心一听,心头一惊,就好像老鼠听到了猫叫,“哧溜”一声钻到了床下,猴急地央求道:“大侠,求你遮掩一下,事后一定重报。” “这来的是谁呀,就把你吓成那个样子?别藏着,出来,有我在,别怕!” 明心吓得脸色都变了,一个劲地摆手,却不敢说话了,整个身子在床下缩成了一团。 “白哥哥,白哥哥,你在吗?” 随着一声声甜甜脆脆的呼唤,一个绝美的小尼姑飘然而至。 此尼不高不矮,不胖不瘦,不黑不白,一切恰到好处。身材窈窕,凸凹有致。尤其是她的眉眼,好像生了钩子,只要男人看了一眼,魂儿瞬间都被她钩了去,从此,茶不思,饭不想,白天干活无力,夜晚睡觉难眠。乍一看,此尼不过十六七岁,实际已过三十了。 那么,她究竟是谁呢? 她就是静心庵二师姐妙珠。 说起妙珠的身世,那是相当复杂的。她的父亲姓杨,叫杨无能,母亲杨氏,更是一个少有的美人儿。要说杨无能,还真不愧于爹娘给他起的这个名字,干啥啥不行,吃啥啥不够,更有一项绝的,就是性无能。守着一个如花似玉的老婆,可就是没能力征服她。杨氏可不是清心寡欲吮手指头的主儿,新婚不到半年,就与隔壁的一个无赖老光棍杜大大混到了一起。不久,杨氏的肚子就混大了。十月怀胎,一朝分娩,第二年,杨氏生下来一个女孩,杨无能给她取名,叫杨柳儿。 杨无能干活无能,性无能,唯独喝酒吃肉有能耐,顿顿离不了。日子不可常算,久而久之,杨无能把一个好端端的家喝败了。万般无奈之下,他找到杜大大,说,你睡我女人,就得给钱。杜大大觉得理亏,就爽快地给了。后来,给不了了。杨无能就把他和杨氏告到了陈州府。当时的府君就是顾庸顾大人。顾大人公务繁忙,就把这个案子交给当时的通判牛大器处理。 牛大器一见杨氏,整个身子顿时酥了半边。愣了半天,衙役都喊了八遍堂威了,才问道:“杨氏,我来问你,你跟杜大大是通奸呢?还是他强占你?要是通奸,就判你骑木驴游街,要是强占,就没你什么事,快说。” 傻子都明白牛通判的意思,杨氏不傻,她更知道该说什么。 于是,牛通判发签缉拿杜大大。 杜大大早跑了,跑到皇宫里当了一名太监。他就是后来权倾一时的杜公公。 这起通奸案还没开始就结束了。 杨无能当然不罢休。他扬言要继续告状。岂料,说了这话的当天夜里,吃饭喝酒的家伙就被人拿走了。 杨氏呢,也不回乡下了,带着杨柳儿在陈州城里一座相当豪华的宅第里住了下来。 这座豪华宅第的户主,就是牛通判。 为了掩人耳目,杨氏让女儿认牛通判为干爹。 光阴似箭日月如梭,转眼十多年过去了,杨柳儿已经出落成一个亭亭玉立的大姑娘。牛通判与杨氏合计,准备让杨柳儿做他的儿媳妇,牛金典的老婆。 牛金典当然是求之不得,因为,杨柳儿太美了。 这桩婚姻就这么定了下来。 牛金典天天眼巴巴地看着杨柳儿在自己家中?来?去。看着看着,他发现杨柳儿变了,哪儿变了?肚子变了。肚子咋了?肚子变大了。牛大公子十分纳闷:杨柳儿到底吃了什么好东西,哪儿都不长肉,单单肚子上膘呢? 正在疑惑,父亲突然为他举办了一场规模不大的婚礼。 新婚之夜,牛大公子抚摸着杨柳儿微微隆起的光溜溜的小腹,问道:“这里头是什么?” “胎儿。” “胎儿?谁的?” “你爹的。” 牛大公子找爹爹理论,爹爹说:“金典啊,你得给爹扛着,要不然,爹的官位就不保。官位一旦不保,咱家势必就要遭殃。” 牛金典很不听话,不但辱骂了亲生的爹爹,还说要去告他。 当然,他没有告成,因为,第二天,他在大街上被两个不明身份的壮汉袭击了,永远失去了双腿。 这时候,牛通判从秘密渠道得知,有两个同僚正在收集他的材料,准备向朝廷参奏他。 牛通判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急于寻找救命稻草。 事有凑巧,朝廷派来了一个叫詹得瑾的武将协理陈州城防。詹得瑾并不起眼,只是一个因军功而晋升的一般武将,但他的顶头上司却不是一般人物,而是一个手握兵权的节度使。据说,这个节度使跟朝廷的关系不错,可以直接跟皇帝陛下对话。 得到这个信息,牛通判喜出望外,瞅准机会,把杨氏送到了他的床上,两个人从此称兄道弟,成了莫逆之交。 岂料,詹得瑾得寸进尺,吃着碗里,望着锅里,床上睡着杨氏,还垂涎杨柳儿的美貌。为了保住乌纱帽,牛通判忍痛把儿媳兼情人的杨柳儿介绍给了这位将军。 詹得瑾左拥母亲,右抱女儿,过上了种猪般的日子,好不快活也! 快乐的日子总是跟倒大霉挨得很近。仅仅过了几个月,詹得瑾不但没能保住牛通判,甚至连自己也牵扯进去了。 这期间,牛通判的秘密计划才刚刚进行到一半,还没有足够的能力左右时局。他只能从通判的位置上溜了下来,在府衙挂了个督察的闲职。 而詹得瑾听到风声,连夜逃到云台山大觉寺剃度当了和尚。人要是倒了霉,喝凉水都塞牙。詹得瑾入寺不到半年,就被一伙人追杀,从此失去了一条腿,成了瘸子。大觉寺呆不住了,他就上了小青山,做了山贼。 杨氏及其女儿杨柳儿的命运,也发生了逆转,她们紧随詹得瑾上了云台山,在静心庵做了尼姑。詹得瑾当了山贼以后,牛大器又找了过来,与娘儿俩重叙旧好,并让杨氏当了主持。她就是后来的多情师太,杨柳儿就成了小尼姑妙珠。 话说妙珠进了白侠房间,嫣然一笑,甜甜问道:“白哥哥,你好啊!” “你是谁?” “我是妙珠啊,没听说过吗?” “妙珠是什么猪?” “嗨!妙珠不是猪,是个大活人。” “噢,我脑子有点问题,理解错了。我还以为是头猪呢。” “白哥哥,你脑子没问题,耳朵好像有点儿背,我喊了你几声,你都没答应。” “我在屋里藏人呢,没听见。” “藏人?藏什么人?” “一个漂亮小尼姑,我们俩正玩儿呢,你来了,我不得把她藏起来吗?万一被你看到了,那多不好意思。” “白哥哥真会开玩笑,哪有什么小尼姑?” “藏床底下了,不信你爬进去看看?” 明心一听,吓得出了一身冷汗,把衣服都湿透了,甚至还尿了一裤子。一股尿骚味弥漫了整个房间。 妙珠抽了抽鼻子,问道:“白哥哥,你尿屋里了吗?” “不是我尿的,是漂亮小尼姑尿的。” “白哥哥又说笑了。别说没有小尼姑,就是有,也不会尿屋里啊。” “你来我这里做什么?” “来看看你啊。江湖传言,白侠寒心英俊帅气,风流潇洒,今日一见,果然不假。只是可惜了。。。。。。” “可惜了什么?” “没什么,没什么。”妙珠赶紧打住了话头。 白侠十分开心地叹了口气。 “怎么?白哥哥不高兴吗?” “想高兴,可就是高兴不起来。” “为什么?” “一个帅气男人的烦恼啊!” “帅气男人的烦恼?” “对呀。许许多多不守妇道的女人都在想着你,都想着翻越千山万水来睡你,你说,他能高兴得起来吗?就拿眼前来说,我到了美人窝了,这么多美女,我一天一个也亲热不过来啊!我得做好计划,谁先,谁后,谁多,谁少啊!” “哥哥,你真这么想?”妙珠突然上前一步,一把抓住了白侠的手臂。 “我怎么想无所谓,问题是有人这么想啊。比如。。。。。。” 这时,房门外一个小尼姑叫道:“白大侠,师太有请!” 妙珠急忙松了手,试探地问道:“哥哥,我今晚能不能来看你?” “恐怕还轮不到你。” 妙珠一脸的冰霜,问道:“什么时候才能轮到我?” “轮到你的时候,我自然会跟你打招呼的,不要急,来日方长嘛。” 门外的小尼姑又喊了一句:“白大侠,师太有请!” 妙珠冲了出去,喝道:“喊什么喊?喊什么喊?” 小尼姑一见,急忙低下头:“二师姐!” 妙珠怒气冲冲地走了。 白侠冲床下小声说道:“赶快回去换身衣服,尿骚味太难闻了。” 说着,走到门外,问小尼姑:“师太在哪里?” “偏殿。” “带路。” 白侠跟在小尼姑后面向偏殿走去。 拐过一个院落,迎面走来五六个尼姑,都穿着一样的素衣。走在前头的那位一扬脸,看到了白侠,神情有些异样,脚步也不由自主地放慢了下来,一个劲地盯着白侠看。白侠也注意到了她。乍一看,好像在哪里见过。两人一错而过之际,白侠捕捉到了她的眼神。这种眼神,他肯定见过。 那么,她会是谁呢? 走了好远,他不由得回头再看,这时他发现,她也在频频回头。 “哎,小师妹,”白侠紧走几步,追上前面的小尼姑,说道,“刚才走过去的那个师姐叫什么?” “哪一个?” “就那。。。。。。” 白侠一回头,那五六个尼姑转过一个弯儿,不见了。 “就是走在最前面的那个?” “她呀,是这里的大师姐,法号妙龄。”小尼姑回答。 “噢。她俗家姓什么?家住哪里?因何出家?” “你打听她做什么?” “随便问问,随便问问。” “我不知道。你一会儿可以问师太啊。哦,到了,你进去吧,师太在里面呢。”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