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忽然有点恍惚,感觉自己不是走进了场真真实实的生日宴,竟仿佛是走进了某部电视剧里的情景。 我心中忽然另是一番滋味。 最近接连好几个月零业绩,我在公司也遭遇了人情淡薄,但我想不到,多年前的同学情,也会忽然变味。 曾经,我一直以为,这样的情景,只会在小说或电视剧里发生的。 那些同学的语气和眼神,简直是不要太明显,那种试探、挖苦和嘲讽的语气,只怕是个傻子也能听得明白! 我淡淡的笑了笑。 仿佛忽然就看破红尘那般。 我没有理会他们,反是向那边角落里,最低调的那一桌走去。 他们说,那一桌,是最普通的办公室白领。 凭我目前接连好几个月零业绩的状况,只怕应该也只配坐那一桌了! 不过,我其实知道,他们刚刚说的所谓贵宾座,今天最有资格坐的那一个,还真是我。 那一定是杜菲菲事先交待过的贵宾座。 虽然没告诉他们,要来座的是谁,但在杜菲菲心目中,早已把整个包间除了她和她爸之外,最重要的位置留给了我。 其实,杜菲菲把最重要的位置留给我的,何止这个包间,还有她的心。 早在高中时代,她就把她那颗情窦初开的青涩少女之心的最重要位置,留给了我。 凭近段日子我偶遇她以来,她跟我说过的话,还有她看我的眼神,我有种莫名的感觉,时隔十几好多年,她心中的那个位置,都还没有占据过别人。 所有人都愣了愣。 他们见我并没有去坐那个贵宾座,反是向靠角落那边最低调的那一桌走去,他们不得不愣了愣。 毕竟,其实,他们自己也都比谁都清楚,那个贵宾座,杜菲菲真是留给我的,今天最有资格座的,真非我莫属。 就算他们之前不知道,但当他们见到我最后一个走入包间的那一刹那,他们便知道了。 高中时代,杜菲菲对我的执着和花痴,他们全都是有目共睹的。 更如他们所说,越是重要的人物,越是最后一个出场,现在,三个最重要的空座,还没有最后到场的,也就杜菲菲和她爸了,那剩下的一个贵宾座,不是留给我坐,还能是留给谁坐? 而且,我正向那边走过去的靠角落里的最低调的一桌,早就满满的,座无虚席,根本就再没有任何人的位置。 到得靠角落里的那低调的一桌,我更是向最角落里的一位女同学走了去。 那位女同学我几乎要叫不出她的名字来。 只记得,她好像是姓赵,叫赵什么蓉,中间那个字却一时怎么也想不起来。 这位叫赵什么蓉的同学,跟学生时代一样,长得依然还挺白净清秀的,一头长发如水一般柔柔的披散着,她的眼波也很柔,都不太怎么敢看我。 学生时代,她就这么眼波柔柔的,从不多言多语,无论教室里的座位怎么调换,她都永远坐在靠最边上的角落里。 她是那种温柔、内向,少言寡语,整个高中时代,我们班上几乎最没存在感的一个。 我敢肯定,整个包间,包括此时此刻,一左一右坐得离她最近的两位女生,其中一位,我还能清清楚楚的记得,是毕业那年她的同桌,估计都不一定还能记得起她的名字来。 我到得她的身边,她虽然不好意思,但还是有些诧异的抬眼柔柔的看了看我,随即便又将自己的椅子往旁边挪了挪,然后,冲那边的服务员叫了声,加个凳子。 我心里忽然一荡。 在这充满嘲讽和鄙夷的包间里,我终于感觉到了一丝温情,一丝暖意。 她还是如当初那么善解人意。 越是眼波温柔,沉默寡言的女子,越是最心思细腻,善解人意,宁愿伤了自己,也害怕一不小心伤了别人。 在整个包间,无疑,她是最能体会我此时此刻的心情的人。 最反感那些疯狂嘲讽我的势利眼同学的人。 但她却只能给我她柔柔的温情和怜惜,半点也不敢替我声张和抗议。 服务员很快加来一个凳子,旁边那位她曾经的同桌也向旁边让了让,然后,我便在她们中间坐下。 “如狼,那贵宾座可是菲菲专门给你留的呢,你这放着贵宾座不坐,反是跑那边整个包间档次最低的一桌坐去,这都啥意思呀?也不怕辜负菲菲的好意,等会儿菲菲和她做绿城地产项目经理的老爸一起来了看见,伤菲菲的心?” 我刚在这叫赵什么蓉的女同学身边坐下,那边年入百万的一桌里便有一位男同学,用了特么搞怪的声音冲我道。 “伤菲菲的心?他还怕伤菲菲的心吗?” “高中时那个愚人节的恶作剧,在座的应该大都还记忆深刻吧?毕竟,那恶作剧也太过分太恶毒了!连那么伤菲菲的心的恶作剧,他都能做得出,他还会怕不去坐菲菲特意给他留的贵宾座,伤菲菲的心?” “我看他是真的怕,不过,不是怕伤菲菲的心,而是心虚。因为高中时代他对菲菲做的那些过分的事,尤其是愚人节那个恶毒的玩笑心虚,自己都觉得没脸面去坐那个位置吧?” “我要是他,别说去坐那贵宾座,就是连在这包间里最没档次的一桌加根凳子坐,我也会感觉无地自容得抬不起头!” “我更会没面子得根本就不会来!” “毕竟,当初,他可是我们镇高中的风云人物,从来没把菲菲放在眼里,连正眼都不曾正眼看过菲菲,还对菲菲那么恶毒。” “如今,只看他这身打头,还有,那么自觉的就去那边角落里最没档次的一桌坐下,就是用脚指头思考,我也能想象得到,他现在混得并不咋样,只怕是比起菲菲来,早就对换了角色,一个在天上,一个在地下了吧?” “就凭这些,如狼,小女子我也对你不得不心生佩服,特么的想向你虚心求教,请问一下,你还能如此面不改色的出现在这里,是怎么做到的呢?” 那男同学话音刚落,另一桌的一位女同学便迫不及待的也接着更加道。 别的同学便又一阵跟着起哄。